Essays in...

Wednesday, July 29, 2009

亲爱的朋友,谢谢你

犹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。那一天,是幼儿园开学的第一天。你我都是新生,都没朋友。下课时,我见你孤零零地坐在一旁,便主动向你伸出友谊之手。你欣然接受了,此后你总会用一种感激且仰慕的眼神望着我。从那日起,我们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。

过了两年,我们侥幸上了同一间小学。在小学,我们依然是好朋友,不一样的只是我的友情圈子扩大了,而你的朋友只有一个,那就是我。别的朋友都说你性格孤僻,和你在一起闷死了,所以都没兴趣和你交友。我也开始渐渐被他们影响了,和你在一起的目的只不过是因为你功课比我好,而你会很有耐心地陪我一起温习功课,使到我在班上的排名永远维持着前三名。

记得有一次,我一整天只顾着玩耍,结果忘了做老师交代我们做的作文。第二天早上,我才想起,但也太迟了。老师吩咐你负责收全班的作文。当你走到我的位子向我要时,我由于心情不好,脸黑黑地瞪着你,摇了摇头。我见到你的眼神放空了一阵子,似乎在思考些什么,后来你就走了。当你把全班的作文交到老师手上后,老师把手上的纸数了数,然后脸色变得极其不好看。

老师吩咐我们全班站起来,后来老师将作文纸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念了出来,名字被念到的同学才能坐下。我在位子站着,有如囚犯等着坐电椅,紧张及害怕得不得了。奇怪,就在这时,老师念到我的名字了。许多的问题在我脑海中团团转,但我也不追究了,该是老师看错了吧。我坐了下来,这时候老师也正好念完了。班上还站着的学生有五位。咦,你竟然是其中一位,亏你刚才还装好学生,帮老师收作文!我心中正在暗爽,见到你出去被老师鞭打手心时,更是有满足感。

过了几天,作文派回来了。真的很奇怪,班长竟然把一篇作文放在我桌子上!我拿起来仔细看了看,名字确实是我自己的。但,一整篇作文的字迹,是你的。我终于明白了,原来你知道我没交功课后,就把自己作文上的名字擦掉,写上我的名字。这时,我很懊悔,很内疚,很感动。走到你面前时,我张开口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于是只能看着你。你见到我这狼狈的样子,就向我微微一笑,说:“没关系,朋友嘛……”。

那次以后,我和你的感情又变好了,比幼儿园时还要好。我们小学毕业后,升上了同一间中学,为此而感到很高兴。此时此刻,我们之间的感情比姐妹还要深厚,学校里最亲密的朋友就只有我俩了。最好笑的是有的人竟然误会我们是同性恋!后来还闹到要见辅导老师呢,幸好后来事情解释清楚了。

我对你的关怀总比不上你给我的付出。一天,我们为了一件小事情而吵架 - 错,该是我在骂你才对。一个巴掌拍不响,你并没有开口顶回我,所以不算吵架 - 但我也能意识到你的不满。放学了,我满肚子气地走过马路,准备踏上回家的路程。我并没有注意四周围的事情,所以当你突然且猛然地从背后向我推了一下,我受到了很大的惊吓。我被你推去前面,跌在路旁的草上时,还不知道是你推的。直到我愤怒地转头一看,才见到你倒在血泊中,躺在马路上一动也不动。你的旁边是一辆罗里 - 一辆及时刹车的罗里,不然你将被辗得不成人形了。对不起,是我自己过马路时没有看车。但我也意想不到你会为了救我,甚至连自己的命也不管了。

幸好,及时将你送到医院。幸好,你还能微笑地从急救室走出来,看起来也没事,只不过是头部被一卷纱布包扎着。你笑着说,医生说你只不过是受了轻微的脑部震荡,现在没事了。我只能痴痴地望着你,无言。你说:“没关系,朋友嘛。”

中学毕业了。我们成功申请进入同一间大学,住进同一间宿舍,甚至同房。我们住在一起后,你更是时常照顾我,而且还会每天准时叫我起床。我们的友情似乎是永久不断的了,直到他的出现。他是我们最要好的异性朋友,我们三个时常都在一起。久而久之,我爱上他了。一天,他向我告白,我也当然是接受了他。

自从我和他在一起,我就时常忽略你了。对我而言,我的世界里只能包含他一个人而已。你的心情,你的情绪,你的生活,都与我无关,我都一概不理会了。你,只不过是个普通朋友而已。

起初,你像是不适应我这么样的对待。你依然和我们在一起,依然是个能谈天说地的好朋友。日子久了,我发现你开始疏远我们了。不,应该是疏远他才正确。你依然很看顾我。我想,你该是在吃醋吧。他的确是霸占了从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,但终身伴侣总是比朋友来得重要,我不能因你而放弃他。我太爱他了,也没你那么伟大。

大学毕业了,他也找到稳定的工作了。我们开始有了结婚的打算。我们订了结婚日期,订了戒指,订了婚纱。我和他的感觉都是如此的快乐、幸福!当我得意地将一封请柬交到你手上时,你却目无表情地恭喜我。我对你这反应深感失望,正转身离开时,你又突然牵起我的手,抱着我,深深地祝福我。虽然我不了解你之前给的反应,但还是感到欣慰。

结婚前一天,我打算到你家去闲聊最后一次。去到你家时,我并不需要按门铃,因为我有钥匙。我打开你家门,却见不到你的人影。但,从你房间传来哭泣声。我悄悄地走到你房门口,见你背对着门,坐在床上,痛哭。你真的那么舍不得我吗?后来,我才注意到你手上拿着一张相片。我踮脚尖一看,有种被雷劈的感觉,因为我认得出那张照片。是我亲手拍的,是你和他的合照。

原来,你爱上他了。

我悄悄地离开了,并没有把这事告诉任何人。既然他也不爱你,那我也没必要退出这场游戏。我想,我们结婚的日子久了,你就该会适应了吧。

我的大日子终于来临了。当天的我,春风满面;当天的你,一脸憔悴。我开始有点不高兴了,干嘛你要破坏这好气氛啊?然而,当你走到我和他面前时,却又笑得那么灿烂。是因为你见到他吗?是因为他还能带给你喜乐吗?

“当……当……当当……”

我走进了教堂,走到大家面前。大家都鼓起热烈的掌声。我走到他的身边,幸福地说了“我愿意”。后来就是亲嘴时刻了。

我闭上双眼,亲了。

没有人鼓掌,只有少许的喊叫声。我睁开眼睛一看,原来有人晕倒了。原来那人是你。

这时刻的我真的很气愤。你是故意要搞破坏的吗?还是只想他注意你?结婚礼式完毕,我拉着他说,今天就去度蜜月。他笑着说,好啊,什么都答应你。我把最甜的笑容送给了他。于是,我们就去了。

光阴似箭,不知不觉,两个星期就过了。我们也带着幸福回家了。我们出门去买些日常用品,碰见一位朋友。她的样子很忧愁,我便问其因。她露出惊讶的表情,说,你不知道吗?我摇了摇头。她吞吞吐吐地告诉我了,但我也不太清楚她说了些什么。但要点我记得。她说,你在我结婚当天去世了。

后来才知道,那天你晕倒后就不再醒来了。对不起,我就连出席你的葬礼也来不及了。我去找了你的医生,问个究竟,为何你会死的。他说,你是心脏病爆发而死的。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我间接成了你的杀人凶手。我再问,你有心脏病吗?怎么从小到大都没听你提起?医生回答说,你的心脏病并不是天生就有的,而是十年前,一场车祸的撞击造成的。

“医生说,我受到一点点的脑部震荡而已啦!别担心,现在没事了,能出院咯!”回想起那时车祸后的你。为了不伤害我,你掩饰。我呢?结婚当天,为了掩饰,我伤害你。甚至成了双重凶手。

几天后,有个律师来到我的家。原来,你把所有的财产都遗留给我了。我问,你的家人呢?律师说,在两年前,你的家人全都在一场车祸中丧命了。我竟然不知道,没去理会……

六年后,孩子五岁了。我照常地到她床边去讲故事,哄她睡觉。今晚的故事和平日的有点不同,是真实故事而不是虚幻的。

故事讲完了,孩子哭了。

我抚摸着她的头,安慰她。她湿着眼眶,问:“妈咪,那这故事的题目是什么啊?”

我想了想,回答说:“‘亲爱的朋友,谢谢你’。”


4 comments:

Anonymous said...

MLMX said...

送你一个问号~

Strawberry Girl said...

This is AWESOME! *applause~ Ei, your chinese is so so so much better than me neh >.<

MLMX said...

ya meh? But my chinese got D o, not A1 o...hahaha